018囡囡

        舒妄原本的小名应该是“妄妄”的，因为作为tou胎的jiejie叫“念念”。

        可是在告知我们年仅五岁的舒念小朋友时，她表示很生气。

        “为什么要用小狗的叫声来命名妹妹？”

        她cha着腰，站在病房nei母亲床前的婴儿床边，垂tou望着ruan垫nei那个yan睛还没睁开的孩zi。

        舒妄chu生的时候白净瘦小，肌肤透着仿似半透明质gan的肉红，再加上婴儿的雌雄莫辨与舒念本来的愿望中chu生的是妹妹，所以就变成她kou中的“妹妹”了。

        “你们都不觉得怪异么？”

        舒念端详半天，皱着眉抬tou看向父母亲。

        “对着小妹妹‘汪汪’叫，真的不会奇怪么？”

        父亲在旁啼笑皆非，母亲则是略显虚弱，并未多作反应。

        “那念念说，他应该叫什么。”

        舒念显然被问住了，托着xia巴闭上yan睛，作chu副沉思的模样。

        “嗯……囡囡……怎么样？我记得外婆小时候喜huan这么叫我，可我不是囡囡。”

        “外婆对我很好却不能叫我囡囡，刚好让妹妹被叫。”

        舒念觉到这个主意的好chu1，迈开小tui跑向刚从外tou拎jinreshui的外婆。

        “妹妹叫囡囡。”

        直接了当，完全不商量，可能是被惯坏的孩zi的通病。

        老人有些惊讶，放好reshui蹲shen抱起舒念。

        “念念想叫弟弟囡囡啊，这名字取得好，比你爸妈偏把本来的‘旺’改成‘妄’来得好。”

        她话语中略有责备，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这些年轻人的心思还是再小一辈的摸得清。

        *

        囡囡变得越来越顺kou，以至于父母第一次带囡囡去剪tou发时被舒念百般阻拦。

        “长tou发不好看么？为什么要带囡囡去剪男孩zi的短发？”

        依旧义愤填膺，依旧双手叉腰，还不会说话的舒妄在父亲的臂弯里摇摇摆摆的咿咿呀呀。

        “囡囡是男孩zi哦。”

        母亲温声解释。

        舒念被这荒谬的发言惊得停在原地瞪大yan睛，看着父亲抱走舒妄，自己则被母亲牵着往前走。

        “妹妹是男的？”

        舒念依旧不敢相信，明明自己的妹妹那么可ai，小脸白皙，双yan明净，笑起来时louchu肉红牙龈，怎么看怎么是小女孩。

        长相是，声音是，就连名字也是。

        舒念开始闹了。

        *

        “jiejie。”

        舒念很喜huan这个看上去像小妹妹的弟弟，嘴上叫着的依旧是囡囡，在舒妄还不会讲话的时间里拼命地将他当作一只鹦鹉。

        “囡囡，叫jiejie。”

        她伏在婴儿床边，双手规整地在栏杆上叠起放好，一遍遍认真地教弟弟叫jiejie。

        小叔家的鹦鹉就是这样，只要一直在旁边重复一个词就可以学会这个词的发音。

        弟弟这种生wu，也同鹦鹉没两样吧。

        结果自然令舒念很开心，舒妄吐chu的第一个完整的词就是“jiejie”，小孩zi的kou齿不清使得嗓音nai声nai气，刚刚冒chudian牙尖的嘴咧起冲着舒念咯咯笑。

        舒念喜huan趁他咧开嘴的时候chu2碰他的牙尖，小小的一dian白se挤在粉红的肉里，任xing的孩zi会在另一方没办法反抗的时间里作chu令他日后更加无法反抗的行动。

        乳白se的小牙会被摁jin去么。

        舒念每次想到这里就会产生一种恶劣的想要尝试的想法，然后在看见弟弟依旧纯真的笑容里觉到自己的可恶。

        *

        “囡囡。”

        隔着幼儿园的门，舒念朝着里tou坐在走廊与空地衔接chu1的弟弟呼唤。

        他双手托腮，脸颊上的肉挤压双yan，本该由形变导致的丑陋却并未显现，看上去只有可ai。

        他的刘海半长，低tou时几乎遮住全bu的上半张脸，这全是拜他的jiejie所赐，舒念说喜huan他的tou发长一dian，他自己也就跟着闹着不要剪tou发。

        听见声音，他抬tou，沉郁的模样在xia一秒得到解脱。

        其实平常来接他的人gen本就不是舒念，不过他希望是舒念，所以悄悄的约定，支走了司机。

        回家的路并不远，街边的成片的树荫，夕阳的余晖将它们拉得斜长，行走间树影的移动像是树本shen逗趣的舞蹈。

        “jiejie。”

        舒妄牵着jiejie的手，轻轻开kou。

        “他们说囡囡是叫女孩zi的。”

        舒念闻言，停xia脚步，松开拉着舒妄的手，双手托着他的脸上抬，看见孩童漆黑的瞳孔里是自己的影zi，比例占得很大，显得背景黄昏的颜se变得暗淡。

        “他们讲的不对，囡囡是对喜huan的孩zi的称呼。”

        舒妄避开这直接的视线，目光瞥向旁chu，视线里是jiejie白se的衣摆与停止蹦tiao的树影。

        好安静。

        “那jiejie喜huan囡囡么？外婆说囡囡是jiejie给我取的名字。”

        舒念gan到诧异，她想不起来究竟是怎么chu现的这个小名了，他们对囡囡这个词的理解，都来自于外婆。

        “诶？有这回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