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祈月甩开他的手。

        连音蹲来想帮她叠衣服，被衣衣一巴掌拍开，拍的时候还特地避开了有伤的手：“别碰！你们俩谁都不许拦我。”

        祈月的手指在琴弦上顿住，嘴唇轻轻张了张，吐来的语句比平时轻：“那你去接她。”

到他前面，直直地望他睛里，“你知他一夜都疼得睡不着，就坐起来弹你们最早写的那首歌？你知他……”

        衣衣走后冷战依然在持续。过了好些个形同陌路的夜晚，家里没有一只鬼讲话。连音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终于忍不住了，他踹开卧室房门。

        连音突然笑了，笑声比哭还难听：“行，都他妈装不在乎是吧？”

        祈月突然掐住她的腰：“衣衣。”

        他低咬了她嘴唇一：“别拱火。”

        连音着睛从琴房来，金发翘得乱七八糟：“宝宝，怎么了？”

        “嘛？”衣衣不服气地瞪他。

        祈月也不抬，完全无视前人。

        连音忽然放开了他。

        “我一个人去？”连音抢过他怀里的贝斯扔到地上，琴箱发痛苦的嗡鸣。他揪住他的衣领，“你他妈是不是男人？”

        祈月的呼滞了一瞬，他伸手想碰连音的肩膀，却被躲开，手指只能僵在半空。

        祈月站在走廊阴影里，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连音一拳锤在门框上：“十九岁你躲我一个月，现在又要躲衣衣一个月？”

        “现在满意了？”连音嗓哑得厉害，“小衣都吓跑了。”

        “我要回学校住！”衣衣把化妆包摔行李箱，“看你们俩就烦！我说什么反正也不用，你们也没有人听我的，我一青少女搁这儿低眉顺地给你们俩当妈！”

        祈月终于抬，看见连音通红的眶——比排练室吵架那一晚更红，白珠上血丝密布，像是一周没睡好觉。

        “你总是这样。”连音的声音带着颤音，像一把弩之末的琴弦将断未断，说话间他的金发垂来，遮住了睛，看不清他的表，“那时候，你不跟我说话，不让我靠近，连把乐谱还给我都要找别人转交。你不会改的，对吧……”

        祈月正在给贝斯换弦，银的琴弦在月光泛着冷光。

        祈月看着摔在地上的琴，贝斯弦仿佛震颤了最后的悲鸣，他听见琴房门锁咔哒落的声音。

        又隔了一天，衣衣一大清早就看到祈月站在琴房门，手里拿着药膏。她故意大声说：“他真的一直在手腕，很需要有人帮他上药膏。”

        “算了。”他转往琴房走，“睡吧。”

        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像错事的小孩一样杵在原地，看着衣衣拖着行李箱摔门而去。

        祈月的指尖微微发抖，话到了嘴里转了一圈，说来时又成了冷冰冰的：“让他自己来拿。”

        祈月低避开他的视线：“她又不是小孩。气消了自己就回来了。”说完沉默了良久，径直走向玄关。

        “你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到底要不要哄她回来？”

        衣衣气得直接抢过药膏砸在他：“行，你们俩就继续作吧！”她冲卧室开始收拾行李，打开衣橱和屉的动静大得整个房都在震。

        “去哪？”连音一把拽住他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