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没说话，正默默地从锅里盛三只白的边缘黏连在一块儿的煎。

        “……我凭什么信你？你…前科累累，在我这里，信用破产了。”

        祈月的手指顺着他的手腕往上，抚过小臂，最后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肘：“别去…留在房间睡。”

线放得很低，很轻。

        祈月的指尖发凉，他突然意识到，连音记得每一个他逃避的日，确到“天”，甚至在他没说的话中，确到“小时”、“分钟”。

        祈月抓住他的手指，贴在唇边：“我不会再躲了。”

        衣衣觉得自己睛有酸，她把行李箱踢到一边，飞奔过去扑在两个人上，超级大声地骂他们“笨！”

        最后的小曲，隔了一周终于气氛恢复往常的排练室里，主唱目瞪呆地看着他们的主音吉他黏在贝斯手上，那架势比最新熬来的狗膏药都黏糊。

        连音回冲她笑，阳光从厨房百叶窗的间隙洒来，落在他灿烂的金发上：“宝宝，回来得正好，煎上好。”

        “我恨你……”他说。

        鼓手大哥也不抬地调镲片：“你懂个屁，这叫趣。”

        “你他妈……”连音咬着他的唇，声音发抖，“再敢犯一次这臭病……”

        祈月他垂，长睫在投一片阴影：“连音…”

        “我改solo是因为……”祈月的声音哑了，他想解释。

        连音低声笑了，笑容里带着让祈月心发紧的疲惫：“留在这里，看着你又一整晚都用背对着我吗？祈月，你让我说话，到底是想听我说什么？说我很害怕，每晚都害怕得睡不着，害怕一睁，一切都回到了十九岁……？”

        祈月抬起，黑眸湿漉漉的：“我知。”

        “为什么？”连音看着他，神净得像初遇时的少年，“你明明最擅长这个。从我们认识开始，以前……我不敢奢想得到你，你疏远我，我都认了。可现在，到底和以前又有什么不同？上个月，你因为编曲问题晾了我四天。这次……”他的结动了一，“也已经一周了。你永远都这样。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来个痛快的，别他妈总是搞慢窒息。”

        祈月低，把脸埋在他颈窝。连音觉到肩慢慢地晕开了一湿，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了一。他抱紧祈月，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搂过祈月的后腰，把人在自己上狠狠吻上去。这个吻带着一并落的咸涩泪和多天来的思念与不安，凶得让祈月后背撞上衣橱门，氧气极速耗尽，两人分开时鼻尖抵着鼻尖，息交在夜。

        第二天早上，连夜就收到了祈月消息的衣衣拖着行李箱一蹦一蹦地回来了，刚把行李箱推门就看见连音和阿月挤在厨房里早餐。连音的金一如既往乱糟糟地翘着，祈月的黑发还在往滴着，而连音手腕上缠着的绷带规整、漂亮，一看就不是自他本人之手。

        祈月一只手搂在他后背，另一只手摸到他的卷发间，指尖他的金发：“不会了。对不起……”

        连音的眶更红了，仿佛随时能滴血来。

        “我在想…”连音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也许我该搬去住一段时间。”

        “，”他了鼓手，“不是昨天还像要杀人，今天怎么跟被驯服的金似的？”

        连音琥珀的眸在冷月像凝结成冰的蜜糖化石。他没说话，只是摇了摇。

        连音摇摇，低低地笑声：“阿月，你这里……是不是比我还疼。”他的指尖抚过祈月泛红的角，最后在他的左心上，“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见你这样。”

        祈月猛地抬起，他抓住连音手肘的力大得让连音吃痛得皱起眉：“不行。”

        月光照来的角度偏移了几寸，两人侧躺在床中央，抵足而眠的姿势仿佛交叠成了一个人。连音的金发铺散在祈月的枕上。祈月吃掉他角偶尔仍在渗的泪，又问他：“疼吗？”手指灵巧地避开他手腕的绷带。

        “你知我这几天在想什么吗？”

        “我知。”连音打断他，“因为我手腕的伤发了，那段速弹太废左手，你不想我撑。”他抬起手，轻轻抚过祈月蹙紧的眉心，“阿月，你总是这样，用最残忍的方式关心人。”

        祈月摇。

        祈月沉默半晌，倾吻住他。这个吻很轻，像蝴蝶掠过花，一即分：“对不起，我错了。连音，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