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落了拉耳里。

        “那，那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沉默良久，夏夏轻声问。

        她很想告诉拉，帕刑山之前发生了什么――

        背景是一地凌乱的椅、打翻的酒杯、受惊的人群，像不真实的幻觉。

        她的眉里全是担忧，“周先生不是那种随便树敌的人……他最近了很多好事，村民都很激他，就连以前反对的村长，最近也登门谢了……”

        周夏夏回过神来，缓缓收回目光，没说话。

        他站在阳光，单手兜，懒懒地微笑着，低沉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

        她微微皱眉，认真地解释着，就像在努力为某个被误解的人辩护：“真的，村里的人都说，如果不是周先生资修路，搭房，建井，帮着申请合法药材种植，大家现在还在挨饿呢。”

        周夏夏震惊地瞪大，有什么结论呼之，

        “是啊。我和我丈夫是最早一批离开帕刑山的人。那时候，村里凑钱送了几个识字的人来念书打工，我很幸运，是其中之一。”

        夏夏抿紧了唇，指尖蜷缩成一个小小的拳。这个男人，是不是早就知所有的事，因为自己不在，又担心她跑了，所以故意找这样两个人用来威胁自己。

        她咬了咬牙，忽然问：

        拉微微一怔，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但还是很自然地了。

        “后来我赚了些钱，每年都会寄回去，帮村里修房、添家畜，再后来家里老人病了，我才回去照顾。正好当时村里建了学校，我就顺便在那边帮忙教书，我自己受过大家的恩，也要把恩传给别人。”

        “……您以前，是住在帕刑山那边吗？”

        夏夏听得神。

        拉说着，底透着一丝自豪。

        “哪有比他还坏的人。”

        “我们夫妻两人一直在努力攒钱，想在城市买一套自己的房，到时候把孩们和老人接来，一家人总要团聚的。”

        但她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来，声音像被堵在咙里，压得她不过气。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和慌乱：“……这是周先生？！”

        “不过现在学校拆了，我的女儿也长大了，可以帮忙照顾老人，我就又来继续打工，就这样跟了周先生。”

        拉自言自语地又补了一句，仿佛还不能完全接受前所见：“怎么会……怎么会这个样？一定是有什么坏人想要袭击周先生，想要破坏周先生的中草药研究中心。”

        她顿了顿，语气微微柔来：

        拉吃了一惊，愣了好几秒，像没想到会从这张安静乖巧的脸上听到这样的话。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缓慢攥紧。

        就是那个拉着自己声笑语，陪自己一家一家置办东西，还说自己是天使的人。

最后，镜定格在事后接受采访的周寅坤上。

        这时拉也走了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看见了画面中那个在混乱中依然站得懒散从容的男人。

        拉笑着回答，带着一种朴素而定的期盼：

        现在她可以轻松地推断――拉，就是勒梅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