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我要走了。”

原野的尽是黑暗，黑暗中是仿佛永恒的平静。

云锦诧异地转去看魑魅。妖地拧过去，扬起冷漠的脸，不让云锦看她。

英招冲了后土殿，呼急促，“蚩尤、雨师、风伯，还有共工，反了反了！他们带着治的苦工，已经破了不周关。”

“你说大军封锁……”云锦蹙着眉，“不会事吧？”

“这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把你带到这里而已。”

尖利的声音横空而来，五十瑟弦依次跃，如一曲凄凉的丧歌，而后一一崩断。云锦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血珠无声地滴落在白衣上，艳如梅花。

黄帝和群臣们木然当场，谁也没心去注意弹瑟的云锦。云锦低垂着，里闪过一抹瑰丽的光华。

城墙上是微弱的光明，焦急的公主就在火光边眺望。

“魑魅，他真的会来么？”云锦用一件黑袍遮住自己的白裙，站在月的城上。

“你这样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心想着多么跟你在一块儿，一定永远记不起来了。”

脚步声由远而近，没由来的，黄帝满冷汗，“不会那么衰吧？”

秋风扫过涿鹿原，夜寂静，家家闭。叛军已经打破了涿鹿的门，轩辕黄帝倾十万云师王驾亲征，涿鹿城已经是一片无人守卫的城池。恐惧在整个涿鹿城中弥漫，昔日的繁华被看不见的阴影覆盖了。

“

“魑魅……你不兴么？”

黄帝说：“你号称追捕逃犯，一去三年不见人影，你老爹老娘和老婆在涿鹿城里吃我的喝我的，你也不帮我活儿，说说你到底游历了些什么地方。”

“可是大王已经封住了去不周关的路，他怎么过来呢？”

这样的等待漫长而狂，堪用得地老天荒海枯石烂的字样。人小的时候总是很固执，老想等着那个人来，别的人都不在乎，很多时候明白那个人永远不会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老了。

“魑魅……”

“嘿，对。”黄帝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就想要你自己亲承认。”

“我为什么要兴？或者说，我为什么要不兴？”妖冷笑，“和我有什么关系么？人就是这样愚蠢，活不了百年，却还要把命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上。”

“他自己要发疯，事了也活该。”

黄帝霍地起，脑袋嗡的一声，那不再是靡靡之音，而是断弦之曲，杀伐之音。

“我一定不失信，挨到那个时候，该有二十年那么长久，我记不起为什么要叫你回来了。”

“就在九钟吧。”

没等云锦回答，妖已经跃起在空中，随着秋风飘去了。月的城上只剩一个孤零零的背影。

“让我站在这儿，等你记起了告诉我。”

“大王你不就是想嘲笑我是个路痴么？”大鸿叹气。

“我不知，这是他自己信上说的。”

寂静忽然笼罩了后土殿。

多年之后西戎有个文人莎士比亚听说云锦公主在城墙上等待那个乱世狂的故事，听到了涿鹿之野上缭乱的风，前浮现起公主的裙裾飞扬，狂的烈奔驰，动于这些缭乱的丽，写了一戏，里面的人都愚蠢而烈，他们的话是这个调调：“明天我应该在什么时候叫人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