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徽景沉默片刻说：“可是你已经毁了月宜和季翀。”

“他们不是兄妹。”蒋少初静静地讲述，“季韫心和你的孩刚生来就死了，季翀只是她偶然收养的孩。”

崔徽景一愣，却瞬间想起当初季翀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他是季韫心的孩，不是崔徽景的孩。“当年我已经有了家室，如果我当初为你父亲讲话，先帝也很有可能如对待镇国将军一样屠杀琅琊王府。”他忽然跪在地上，追忆着前尘往事，“新帝登基之后，我曾经想过劝圣上为镇国将军翻案，可是这其中牵涉的人太多，圣上也没有立刻回应。”

“亡羊补牢罢了。”蒋少初，“我不能原谅你，也不想再继续报复你。”抬眸，对上崔徽景老去的年华，她眯了眯，久久不语，须臾，留最后一句话：“但你会永远记住镇国将军一家，成为你无法忘记的梦魇。足够了。”

“少初……”他唤她，却只看到她悠然远去的背影。前朦胧中却依稀是旧日的时光，在江南与季韫心浪迹天涯的快意恩仇，以及在镇国将军府同蒋少初及其家人执对弈，人面不知何，绿波依旧东。

三年后。

位于东瀛与齐国之间海域的其中一个小岛上，风拂过枝，清甜的桃花香气弥漫，沁人心脾。年轻女正在晾晒浆洗的衣服，一旁的女娃娃摇摇晃晃地玩着拨浪鼓，咯咯直笑。女温柔笑：“遇儿，去看看弟弟好吗？娘先把衣服晾好。”

年轻女正是嫁为人妇的月宜。

当初蒋少初与崔徽景明真相，季翀和月宜并非亲兄妹，尘埃落定，孟言君和崔徽景同意了月宜和季翀的婚事。崔徽景与季翀促膝长谈，听着季翀讲述季韫心与之的过往，季翀知他不是自己的父亲，看着他神里对过去桩桩件件的一丝缅怀只得安说：“王爷，我娘说，恨也恨过了，人这一辈不可能只靠着仇恨活着，那样实在太不值得。”

崔徽景听了这话心底既是心酸也有释然。他的确是着现在的妻，可是从前与季韫心的却也是年少时相互依靠的温。她养育季翀养育的很好，温厚善良，忠诚专一，虽然不是富贵却也是个好儿郎。远胜于自己。

他抬起有些沉重的手掌，拍了拍季翀的肩说：“你母亲是个聪明而洒脱的女人。我十分敬重她。翀儿，月宜以后就交给你了，望你好好待她。”

“我会的。”

崔徽景还想给季翀谋个官职，季翀却拒绝了。不是他多么光风霁月而是他知自己的本事在官场上不会有什么作为。季韫心曾经和季翀说过，人生最忌讳好骛远，能把你手的事好已是不易。季翀听到心里去，所以他打来的铁是小镇上最名的。月宜也从来没有“觅封侯”的心思，季翀想什么她完全支持。于是，她利用郡主的权势，让人重新翻修了铁匠铺，和季翀住在民间。虽然不似从前郡主生活的锦衣玉，但季翀哪里舍得老婆孩受罪，愈发卖力事，生意也愈发红火，甚至还招了几个孤儿作为学徒，一一个“师傅师娘”喊着。

季翀这稍稍清闲了一些，于是乎，便开始想起当初在岛上厮混的一幕幕。月宜虽然嘴上嗔他没个正行，心里却也想故地重游。于是季翀和学徒们交代了一就月宜还有遇儿回到曾经的那个小岛上。

他们刚踏上岛屿，就看到了呆坐在海边遥望远的蒋少初。月宜吓了一，季翀赶紧将妻护于后，警惕地看着蒋少初。

蒋少初回眸淡淡望了一说：“没想到你们还会回来这里。”

月宜揪了揪季翀的袖，季翀了然便：“我们只是回来看看，前辈若没什么事我们就离开了。”他们转便要走，却听到蒋少初不停歇地咳嗽声。月宜脚步停了停，咬着唇回眸望了一，正看到蒋少初手中腥红的痕迹。她想起爹娘曾经给她说过得蒋少初的遭遇，心底一：“翀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